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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嘉靖年間,新科進士毛朋、田倫、顧瀆、劉題四人出京為官。在雙塔寺前盟誓,共約絕不違法瀆職。河南上蔡縣姚廷椿夫婦圖謀財產,毒死弟姚廷梅。上蔡縣縣令劉題貪杯不理民詞,放任命案不理,廷梅妻楊素貞只得回轉娘家,路途中其兄楊青將素貞轉賣給布商楊春。當楊春與楊素貞在柳林爭論不休之際,正遇升任巡案的毛朋微服私訪,路過柳林。兩人聽素貞哭訴,楊春可憐她的遭遇,願認作義妹並代她告狀,毛朋則為其代寫狀紙。

後楊素貞與楊春失散,遇退休老吏宋士杰、萬氏夫妻,蒙兩人收為義女代為告狀,上告信陽州知州顧瀆,顧瀆拘提姚廷椿夫婦。姚廷椿妻子為田倫親姊,故田倫向顧瀆寫下求情信並押銀三百兩賄賂之。田倫下書差吏恰好投宿宋士杰所開旅店,宋耳聞差官言語心生懷疑,趁夜盜取書信,得知賄情,照抄一份於衣襟,悄悄放回原信。顧瀆收賄後,反將楊素貞屈打成招,囚入牢獄。宋士杰上堂質問,顧讀辯他不過,只得杖責四十轟出。

宋士杰巧遇楊春,命其向巡按毛朋攔轎告狀,改告顧瀆、田倫、劉題三人。毛朋得狀後,以宋士杰提供之證據,問田倫、顧瀆、劉題三人違法失職之罪。並重新開堂審案,開釋楊素貞,斬田氏夫婦、發配楊青。宋士杰則因告倒官員問罪充軍。三人正難分難捨之際,楊春與楊素貞認出毛朋即為柳林寫狀者,宋士杰以此辯駁,毛朋只得開釋宋士杰,讓他一家團圓。

 

《四進士》一劇唱段不多,是以念白、做功取勝。是南麒(周信芳)北馬(馬連良)的代表劇目。同一劇中人,但馬派演出了這人物的從容灑落,麒派則詮釋出他的老辣沉穩,各有獨特的丰姿,為後世老生學習的典範。國光劇團當家老生唐文華,唱作俱佳,藝兼各派,各老生流派皆有涉獵,其中尤以麒、馬最為對工。這次演出中兼取麒、馬兩家特點,並結合自身的條件有所創發,在對岸謹守各派家法的演出版本中顯得頗有特點。

本劇雖是公案劇,但完全沒聚焦在命案發展與破解上,命案不過做為引子,用來帶出宋士杰一狀告倒三個官的傳奇。宋士杰的故事受到歡迎,絕非無因,其實反映出當時人民內心的渴盼。在過去的官吏制度下,民眾面對當權者的欺壓是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當在戲台上看到一名被革去職務的退休老吏以其巧智歷練成功地扳倒了三名官員,對於當時觀眾而言可說是一種心靈的安慰吧!

仔細來看《四進士》劇情並不嚴實,故事裡有太多巧合與運氣成分,劇中人物的思想轉折也缺乏梳理。不過源於民間的劇本本來就不追求情節的縝密與合理,在缺乏邏輯的劇情中卻蘊含著豐沛的人情,以此粹鍊出一個個鮮明飽滿的人物形象。欣賞《四進士》時切莫苛求情節之無厘頭,而是要細細品味情節轉折之際,人物言來語去之間所散發的庶民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