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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南王圖謀造反,鄭莊公欲興兵討伐,本命穎考叔為帥,公孫子都不服,為求公平,命二人校場比武,若能將銅旗舉起揮舞、拉動鐵車,走動如常,便能封帥。穎考叔拔得頭籌,正要獲封賞之時,公孫子都不服,與之相爭。就在兩人僵持不下,鄭莊公調解,封穎考叔與正帥,公孫子都為副帥,兩人共同伐渭南王。正當穎考叔率先攻下城池時,公孫子都隨後趕至,趁進城之際,暗發一冷箭,將穎考叔射死,領軍進城,冒奪軍功。
  
班師回朝的公孫子都,一路行來總覺得心神不寧,恍惚中好像看到了穎考叔的鬼魂,待他上了金殿面君之時,精神狀況再也受不了壓迫,穎考叔猶如索命而來,子都疑似被穎考叔鬼魂附身,瘋顛驚狂,最終說出事情真相,躍下城門,墜樓身亡。 

 

「國光劇團」的演出版本,在公孫子都的部分,大體上忠實地呈現了《伐子都》表演技巧,如班師回朝的路上,紮靠翻連串的虎跳蠻子,以及金殿上飲酒時的「竄桌子」,跳樓時從高台上「台蠻」翻下。這些技巧動作原本就有一定的難度,加上子都足蹬厚底,身紮硬靠,頭插翎子,這些加諸身上的負擔,都必須絲毫不亂。而當年李盛斌演此戲時,不穿新行頭,穿舊靠,目的就是希望表演能更加無負擔,既不怕弄壞又較隨身趁手。此外最為不同的是,保留了穎考叔的鬼魂一角,在班師回朝與金殿領功的演出中,鬼魂位處於高台上,在關鍵時高呼:「納命來!」,此一角色的具體化,能讓子都的顛狂更有著力點,觀眾能感受到穎考叔於子都心中的摧折,在一層層的往深處進逼後,使子都從高台一躍而下的動機亦更為明顯。
   
金殿上的表演是《伐子都》中最為精彩之處,演員除了大量的翻跌技巧,還須在精神狂亂中,表現穎考叔鬼魂附身,以考叔的口吻揭穿自身的醜事,在唱腔與做表上,有許多見動人之處。雖然是一般通俗劇常見之冤魂索命的題材,但京劇演員透過高度凝鍊的技巧表演,無形中也提高了人物的層次,從單純的善惡賞罰中,更讓人為角色發出喟嘆與憐憫。

◤ 延伸閱讀 ◢
《伐子都》是一齣武生表演相當吃重的劇目,近來凡是武生演員,無不以演出「公孫子都」為藝術追求目標,當年在台灣以李環春的演出最富盛名,而再更早的演出紀錄,則可以推溯至梆子名家老十三旦侯俊山。梆子花旦向來擅長摔打等特技,兼演《伐子都》不算特例,老十三旦還能兼演《陸文龍》,可見老輩演員基本功相當全面而紮實。而到了《富連成》,埾實的教學系統,使得這齣戲得以再繼承流傳,其中富字科的茹富蘭,盛字科的趙盛璧皆擅演此戲,但戲裡的唱腔還是梆子,且偏向小生應工,輪到當年還給師兄們演馬童的李盛斌演出時,在其師王連平等人的輔助之下,才改作皮黃,並漸漸成為武生應工戲。李盛斌的詮釋版本,可以說是中國大陸上較為廣泛流傳者,他在1959年後擔任福建京劇學校校長,又受中國戲校之邀,傳予錢浩梁等人,然歷經時代演變,關於其他角色的表演細節,如穎考叔的鬼魂,便因政治風氣不允許,而逐一被刪去。